以下是我给《锦瑟》一诗所作的注释,供参考:锦瑟①锦瑟无端五十弦②,一弦一柱思华年③。庄生晓梦迷蝴蝶,望帝春心托杜鹃④。沧海月明珠有泪⑤,蓝田日暖玉生烟⑥。此情可待成追忆?只是当时已惘然⑦!【注释】①《锦瑟》一篇,历代评家众说纷纭,单就主旨,便有十几种之多,有影响的如刘颁的“恋情说”,朱彝尊的“悼亡说”,禹苍的“听瑟曲说”,岑仲勉的“伤唐室残破说”,程湘衡的“编集自序说”,李固阳的“回顾生平兼编集自序说”,何焯的“自伤身世或自叙平生说”,屈复的“不可知说”等。 ②锦瑟:古代拨弦乐器,形似古琴,弦数二十三至二十五弦不等,以二十五弦居多。《周礼·乐器图》载:雅瑟二十三弦,颂瑟二十五弦,饰以宝玉者,曰“宝瑟”,绘文如锦者,曰“锦瑟”。清陆昆曾《李义山诗解》云:“盖颂瑟本二十五弦,今曰五十弦,是一齐断却,一弦变为两弦故也。”一说《汉书》载:“太帝命素女鼓五十弦瑟,悲,帝禁不能止,故破其瑟为二十五弦”。无端:无缘无故,没有来由。这里有事发突然、出自不意的意思。 ③柱:在瑟两端用以系弦的短木柱,每两个木柱固定一根弦,非指起调音作用的类似琴马状的木柱。按陆昆曾之说,二十五弦一齐断却变为五十弦,似乎如同“断弦”、“剪弦”。《吕氏春秋》载:伯牙善弹琴,锺子期听之,即能知其意,“钟子期死,伯牙破琴绝弦,终身不复鼓琴。”李白名下《寄远》之一云:“肠断如剪弦,其如愁思何!”联系上句,较为合理的理解是,原本诉说着爱恋的锦瑟,因没来由遭遇的一场变故,悲伤之情如同二十五弦被齐刷刷剪断,只剩下现在的五十根断弦、五十个木柱(一弦一柱)两厢分离,在各自相思中度日如年。 ④“庄生晓梦”两句:庄周梦蝶典出《庄子?齐物论》:“昔者庄周梦为蝴蝶,栩栩然蝴蝶也,自喻适志与!不知周也。俄然觉,则蘧蘧然周也。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,蝴蝶之梦为周与?周与蝴蝶,则必有分矣。此之谓物化。”意谓浮生若梦,世事无常,变幻莫测。望帝:传说春秋末年蜀地的君主,名叫杜宇,时七国称王,杜宇始称帝于蜀,号曰望帝。晚年时,洪水为患,蜀民不得安处,乃使其相鳖灵治水。鳖灵察地形,测水势,疏导宣泄,水患遂平,蜀民安处。杜宇感其治水之功,让帝位于鳖灵,号曰开明。杜宇退而隐居西山,传说死后化作鹃鸟,每年春耕时节,子鹃鸟鸣,蜀人闻之曰“我望帝魂也”,因呼鹃鸟为杜鹃。一说因通于其相之妻,惭而亡去,其魂化作鹃鸟,后因称杜鹃为“杜宇”。《说文解字》说:“……蜀王淫其相妻,惭,亡去为子规鸟,故蜀人闻子规鸣。皆起曰,是望帝也。”《四川通志》载:“望帝自逃之后,欲复位不得,死化为杜鹃。”此两个典故在诗歌中经常被连用,如张祜《华清宫和杜舍人》中写唐玄宗自蜀返京后的生活时,有“杜鹃魂厌蜀,蝴蝶梦悲庄”之句,王琦编《李太白文集》有“残句”曰“野禽啼杜宇,山蝶舞庄周”,疑有所指。 ⑤“沧海月明”句:较为合理的解释是相亲相爱的两个人,因为大海的阻隔,只有在明月当空的夜晚苦苦相思,泪流满面。沧海:即大海。珠有泪:犹言“泪如珠”。 ⑥蓝田:地名,今陕西省蓝田县。蓝田自古为秦楚大道,是关中通往东南诸省的要道之一。日暖:犹言炎热的夏日。玉生烟:或典出《搜神记》载《吴女紫玉传》:“王梳妆,忽见玉,惊愕悲喜,问曰:‘尔缘何生?'玉跪而言曰:‘昔诸生韩重来求玉,大王不许。玉名毁义绝,自致身亡。重以远还,闻玉已死,故斋牲币诣冢吊唁。感其笃终,辄与相见,因以珠遗之。不为发冢,愿忽推治。'夫人闻之,出而抱之,玉如烟然。”或直言为“玉”如烟一般消失了。 ⑦“此情可待”两句:大体意思是,这份感情值得后世的我们去追溯、去回忆、去记取,只可惜就算在当时,清楚这份感情的,又有几人?